七星岛立碑标志亲历记
王铜青
七星群岛位于浙江最南端的苍南县东南的洋面上,即处在东径120°49′54",北纬27°02′48",很早以前该群岛以“七星”名命,果真是形如天上的北斗七星。星仔岛是七星群岛的主岛,面积0.486平方公里。长期以来,每逢渔汛季节,苍南县赤溪、马站、霞关等地的渔民都会在此搭寮暂住从事海上捕捞作业。周围星散的六个小岛,星罗棋布,都不能住人。对这些岛屿的归属,浙、闽两省历来曾有过争议。直到1958年,两省有关部门商定,七星群岛归属于浙江省平阳县。1981年平阳县析出苍南县,权属顺理划归苍南县了。
1985年,我时任苍南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。为了明确岛屿的权属,苍南县政府决定上岛立碑标志,建立档案。选日子,图吉利,主要是选天气。是年10月26日上午10时许,吃过早中饭,我与时任的县长刘晓骅、县政协副主席陶大恭、县人武部马部长等一道,会同县府办副主任陈作良、县文化馆副馆长(时未成立文物保护单位,负责文物工作)陈乐地、县地名办主任李初同、县边防大队、县水产局的负责人等十余人,从霞关码头乘“浙渔政715”船出发将登岛立碑宣示主权。时在深秋十月,天高气爽,风平浪微。过了泛黄的海域,进入一片深蓝色的绿洋,继而海水又渐渐地蓝了起来。蓝得很深,湛蓝湛蓝的,远望澄空海天周围只有星星点点的渔船。无边无际的海洋,让我们的渔政船显得越来越渺小;离大陆越来越远了,“孤帆远影碧空尽”惟见海天两茫茫。周围少有邻伴,我们显得越发孤独,海水蓝得可怕。看似无浪,其实波涛汹涌,波峰浪谷,起伏远落差大!跌入低谷时,看不到旁边的船,只看到四周的浪墙。船上的十几个人,吐了三分之二,有的“翻江倒海”地吐,翻了肚子,吐出黄水。刘县长、陶副主席和我都经得起颠簸。
船按照罗盘指针行驶,准备及时登岛立碑了。岛上没有码头,渔政船就停泊在背风平坦的岩石旁。趁浪高,船平岸,跳上去一个;浪低船下,等一会;第二个浪来,上面有人拉,又上去第二个;第三个浪、第四个……是浪把我们托上去的,包括我们准备好的上岛立碑用的建筑材料水泥、黄沙,淡水、工具等。星仔岛是七星群岛里的“老大哥”,面积最大,有平坡,有植被,能搭掤住人。它领着的六个都有“名字”的小弟弟。小仔岛其实只是一块露出海面的大岩石,上身没穿衣服,露出峥嵘。它们领略烟波浩淼,历尽沧桑,雄视船只从身边绕行而过,渔民去留。一一上了星仔岛,首要的是选碑址;这样的人迹罕见的小岛,地无三尺平,找块立碑的地方都不好找。位置要明显,没有工具挖坑,就让碑“站”在岩石上。带去的石碑,刻着“浙江省苍南县界”,立在星仔岛的南端,然后将淡水把水泥、黄沙搅拌好,用水泥浆固定石碑。记得当时还埋下暗碑,碑文大概是:“一九八五年十月二十六日,苍南县人民政府在星仔岛南端立界碑”。当时暗碑的用意是在于如果明碑遭到破坏,还有隐蔽的暗碑,一处、二处。就足以证明七星岛的归属权。暗碑的位置,有文字档案记录,回来大陆后保存在县府办,属于县政府的“机密”。不知什么时候,明碑果然遭到了人为的破坏,被敲掉扔到海里去了。苍南县政府,又把它立起来;打倒了,又站起来,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。那些行为不轨的人,其实是“脑子浸水”了,怎么都没有思量:明碑捣了,有暗碑,还有文字记录,国务院地名办也有备案资料呢,总不能销毁所有记载吧?!像钓鱼岛、南海的岛礁,有史证、物证,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,谁也强占不了。
当天傍晚,船上参加这次七星岛立碑的十几个人,个个拖着一身疲惫不堪,互相搀扶着从霞关码头上得岸来。吐过了的人,不用说像蔫了的菜,个个耷拉着脑袋;不吐的人,也经不住七八个小时的颠簸,骨头架子也散了,走路像腾云架雾。当时的县人大副主任郑体乾从炎亭外口去接立碑归来的人,虽说备好了丰盛的海鲜晚宴、还有扑鼻的美酒,但是谁也没胃口,“旱鸭子”的海上反映还没有纠正过来呢,只是喝了点汤水。
所有的人都肚子空空的,都很累,但是个个精神都很充实:毕竟经历了一件一生中最深刻、有意义的事情。时过三十二年,当时情景,历历在目。
江苏路特数字科技有限公司 仅提供技术服务支持, 文字、图片、视频版权归属发布媒体